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寂寞的左手镰
来源:技术质量部 刘勇 发布时间:2019-07-08
  

  循着端午的苇叶香,在湿热的南风中,又瞥见了那滚烫的麦浪。依稀听到的联合收割机的鸣响,将我带入记忆中的麦收,忆起父亲的那把左手镰,仿佛看见父亲拿着那镰刀在地里奔忙……
  小时候,村边的麦田要靠人力收割。父亲是村里割麦的好手,常常把别人远远地甩在麦拢之后。父亲把这荣誉都归功于他那把镰刀,那把专门打制的左手镰。因镰刀一般都是单面开刃的。普通的镰刀只能右手操作。联产承包后,左撇子的父亲,便跑到几十里外的平谷的铁匠铺,专门打制了那把沉沉的左手镰。父亲说他镰刀的钢好,手指轻弹刀背,余音会在耳边久久回荡;父亲夸他的镰刀把好,结实的榆木经久耐用,光滑的手柄上已刻出手印的纹路;他却不说镰刀的价格也好,价格是普通镰刀的好几倍。
  父亲在开镰前,总会坐在水井旁那块磨石边,细细地磨镰。父亲磨镰的神情是那样的庄重,好像是真如诗中所说“怕镰钝,会增加麦子的痛”。当单面的刀锋被磨成一条极细的线,父亲定会眯着眼,用手上的老茧触摸镰刀的锋刃的内敛,体验镰刀的脉搏。
  记得家里开镰的第一把麦子总由父亲割下。他弓成镰刀的形状,左手执镰右手揽麦,在镰刀优美的弧线下,麦子轻轻的匍匐于地,那娴熟的姿势深深烙在我的心里。跟着父亲割麦的清晨星星还在闪,麦叶上的露珠,沿着镰刀的锋芒,会把他的衣服打湿。当炙热的骄阳升起,带有尘土味的汗珠会冷却镰刀的滚烫,应了白居易的那句诗“足蒸暑土气,背灼炎天光。”但汗水和尘土和成泥糊在脸上的难耐与麦芒划出的道道刺痒,挡不住他脸上丰收的快乐时光。
  当用爻子把一堆堆的麦子捆成捆,父亲总会捡上几个麦穗,揉出麦粒,去享受那沁人心脾的新麦香,那种久违的味道已好久未曾体验到了。父亲这时候会用嫩草把镰刃擦拭干净,像个受宠的孩子把它细心的别在后腰间……
  时过境迁,父亲已去世多年,镰刀已被收割机完美的取代。走进家里的农具间,那些摆放整齐的农具静静的躺在那里,蒙满灰尘,忍受寂寞。父亲的那把左手镰,却被油纸包着一尘不染,深红色的木把上似乎还有父亲的手汗……轻轻的将它从墙上拿下来,镰的刃似乎还是那么锐利,它肯定也是还在思念主人的情缘。细细的包好,小心翼翼的将他挂在了墙上,不忍打破思念中的寂寞……

 

 
 
  
 
 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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